与坟茔共居的病人——熊永立
荆州乃古九州之一,又名江陵。李白“千里江陵一日还”即此。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去荆州了,但仍忍俊不禁在车上瞥了荆州城几眼,车到江陵县,又换车去了普济镇……
三轮车拐下公路就驶进了一条凹凸不平的村路,颠簸中我竟不能判明车驶了多久、多远,当车摇晃得人神智昏然时停了。下车一看,车前是一片挖得坑坑洼洼的坟茔地,凹地前面是一片坟茔,坟茔边有一溜3间的旧砖瓦平房,在冬日的寒风中显得格外孤独、凄清。车夫指指3间平房说:“我问过了,那就是你要找的熊永力的家。”我望了望,车前无路,欲去得跳下一米多深的烂泥地,自寻出路地爬上对面陡坎……这时,一个人影从一堆坟茔后闪出,我与三轮车夫不约而同地对他喊话,并马上得到了回应,他就是熊永力!
我纵身跳进洼地,穿过约30米的烂泥地,再手脚并用地爬上陡坎……没想到被我感动的三轮车夫竟扔下车跟了上来。在这儿,他不用担心车被人偷走,更不会担心我能溜掉……
熊永力领我们到门前打开锁勉强地笑笑说:“你们再来迟一点就只能到晚上才能找到我了。”
我环顾凌乱又家徒四壁的堂屋一眼,苦笑地回头望望坟茔说:“诚则灵,这是机缘。”进了他家堂屋,自找了一张柳木椅坐下,在腿上摊开记事本就开始访谈。
“我在2004年3月到荆州××医院检查,说我是喉炎。我回来后,开始在普济镇的私人医生杨某处诊治,但愈治病愈重,只好去普济镇×医生处打吊针,花了400多元,结果病还是越治越重!没办法才去了荆州市××医院治疗。检查后说我是喉癌、淋巴癌,总共花了两万多元也没治好!这时人已经不行了,没想到在新疆打工的儿子回来了,我外孙在床头的报上看到武汉的艾克医院能治癌,并说,是无意中发现报上的消息,说明是我的运气来了,就忙与武汉艾克医院高院长联系,带上病历就去了武汉艾克医院。结果只用了两千多元,吃了半年的药,现在我的病已好了。开始吃药时,一吃药太阳穴就疼,还不住吐痰,吐了一大盆。5天期间昏沉沉的,只差买棺材!但我仍坚持吃药,两三个月后就开始好转,现在我干活,饮食起居已基本正常……”
我默默望了言犹未尽的熊永力一眼,以为他会提出什么要医院优惠药价的要求,但他却一言不发地送我到坟茔边……我轻吁了一口气,登上三轮车从熊沟村返回普济镇……
熊永力 男 54岁 鼻咽部淋巴瘤
2004年3月9日初诊
住址:湖北省荆州市江陵县普济镇熊沟村3队
邮编:434100
走访日期:2005年1月1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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